人生感悟:“逝者如斯夫!”——— 关于“ 时间 ”的解读。
据说,女人一到 30 岁便开始为时光微雕眼角的鱼尾纹一惊一咋,黯然神伤。男人人届中年,每至岁首,或喜忧参半,或先喜后忧,或乐中生忧,总之是难逃一个忧字。慨叹岁月悠悠,青春不再。再稍后,进入知天命之年,更觉老之将至,顿生无可奈何花落去,夕阳西下几时回的惆怅。
这种人生易老之忧,古已有之。圣人孔子就望着东去的河水叹息:“逝者如斯夫!”对他学生说,假若叫他再年轻十岁,他将从头学《易》。志在千里,壮心不已的曹操啸吟“人生几何”? “人生苦短”。李太白那麽傲然旷达,却也禁不住惊呼:“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豪放超俗的苏东坡却也直抒胸臆:“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司空曙更为触景伤情:“ 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那位醉里挑灯看剑的辛弃疾也深知,“ 春风不染白髭须 ”呀。
凡此种种,其心理都是不想老死,祈愿长生。然而古往今来,无论尊卑,在老死面前一律平等,无一幸免。所以西方的一位哲学家说,生活的本质就是不断的死亡。于是人们就以新的理念新的教义来抗拒消亡。比如珍惜时间呀,活出生命质量呀,虽死犹生呀,“留取丹心照汗青”呀等等。然而如何科学把握时间,是极有讲究的。最近阅读博尔赫斯的文集就颇有所悟。博氏对时间的阐述可谓标新立异。我们通常的理解是,在组成时间的三维度,即过去,现在,将来的三个概念中,认为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尚未到来,可望而不可及,只有现在最有操作性,也最可靠。但博氏恰恰认为,现在是最难把握最靠不住的。他说:甚麽是现在?现在几乎是不存在的。现在只是过去和未来交叉点上的刹那。德国大诗人歌德似乎也说过,现在不可能停留,我们想象不出纯粹的现在来。据此我在琢磨,像我这样一个思想迟钝,笨手笨脚的人,过去老把甚麽都放在“现在”上,这是吃了大亏的。笨手怎能抓住像鱼一样一滑而过的“现在”呢?抛散光阴,了得!难道真的应了古人说的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非吗?可惜此时悔也迟!
然而亡羊补牢,犹为未晚。悔得迟总比终不悔聊胜一筹吧。不是常说活到老学到老,新善要有新思考嘛。这新思考就是,要把着力点由“现在”转移到“未来”。往者已矣,来者可追。再不要以为现在可靠,以为未来玄远缥缈———未来只在现在的一秒钟之后啊。
一定要把目光紧紧盯在“未来”上,这才是时间的牛鼻子。
柏拉图说,“时间是永恒的流动形态。”在时间这条永恒而川流不息的河流里,人的一生充其量不过是恒河一沙,微不足道。然而,一粒沙可以折射高天日光,包容大千世界。只要脚踏现在,紧握未来的分分秒秒,光风霁月地做人,实实在在地干事,便会有所作为的。即便无大才大用,至少也不至于为虚度年华而悔恨。
少壮也罢,老弱也罢,向着未来齐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