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待诏——西平游记
四川蒲江西平古镇是我游览过最小,但最有味道的古镇。
西平太小了,小得只有一条古街。也太简陋了,除了古街上木质结构的建筑
和临河的几棵古树几乎没有什么值得参观和的东西。但它的却非常「原生态」,
我们姑且这样说,至少他完整的保存着古镇古老的生活,走近古街仿佛有回到了
二、三十年以前,又揭开了儿时生活中已尘封的记忆的片段。
走在狭窄的石板路上,临街的店铺除了小食店就是杂货铺,几乎见不到卖所
谓「旅游纪念品」的店铺。古街上的居民好像对于外来游客缺少那么一种商品社
会特有的热情,依然那么悠闲、安详地按照自己平时的生活规律生活着,该上班
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老人依旧三五个聚在自己门前拉着家常,并没有因为游
客的到来而改变,一切古旧都显得那么自然而安详。倒是我们觉得不自然起来。
漫步在这古旧的石板路上,我突然被一家非常不起眼的铺面吸引住了。小小
的铺面,简陋而陈旧,墙面有些斑驳,门口的木门槛可能是人来人往的原因顶面
已经磨成了半圆形,青砖铺成的地面虽然不平整但还算是干净,左面靠墙的位置
摆着两条以被磨得油光水滑木质长凳,右边的墙上挂着一面半米见方的木框玻璃
镜,镜下摆着一张造型古老的矮柜,柜上放着推子、剃刀、剪刀,柜前正对镜子
的地方放着一张木制理发专用椅子,正对的墙边有几个木质的洗脸架,每个架子
上都放着一个搪瓷盆,墙上牵着一根铁丝,铁丝上挂着几张有点发黄的白毛巾,
而门框上的黑匾上刻着几个金色的大字——「徐待诏」。
「待诏」——一个古老而又几乎已经没人再提起的名词。在我的记忆中只有
爷爷曾用过这个词,他有勾去我童年已经模糊的记忆。我四岁前由于父母在外地
工作,我一直跟着爷爷、奶奶。我记得爷爷头发留得很短,热天好像是剃了个光
头。
我记得爷爷有时,特别是天气晴朗的日子的上午,慈祥的爷爷总是抚摸这我
的头说:「走,跟爷爷到* 待诏哪去剃头。」
「* 待诏」也是这样的一个理发店。到那里有时会等好一会才能轮上爷爷,
爷爷也就坐在这样的条凳上和一同等待的和正在剃头顾客、「待诏」天南海北的
聊天。有时到是马上理发,但理完后爷爷往往不急于离开,依旧和他们聊天。而
我则坐在也是这样以磨成半圆的门槛上似懂非懂地听这他们聊天,或是趴在门槛
上玩着玩具。爷爷是解放前的大学生,又出生于书香门第,自然古今中外的话题
都难不倒他,往往使他成为这种聚会的中心,连「待诏」也经常专门为他泡上一
杯茶,边干活、边听有时也插插话。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和安
详。
随着时间流逝,「待诏」这个名词几乎被人遗忘了。我慈爱的爷爷也离开我
们很久了。再看到这样的「待诏」,过去尘封的记忆又再次被唤醒。
「老爸,在看什么?」儿子用稚嫩的声音问。「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他
摇摇头。我告诉他「待诏」的来历。「喔!「待诏」就是理发店嗦。」我笑着摸
着他的头。他对此兵不感兴趣,拉着我的手向前跑去。阳光照射下来,在我们身
后的石板路上拖着长长的影子。
[ 本帖最后由 listeninh 于 2011-5-18 21:4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