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闽北
连绵不绝的除了这盛夏的阴雨,还有这一带起伏的群山。墨绿色,在茫茫雨
幕中蔓延生长。
密不透风的树林,因了大雨的抚摸或者敲击,沙沙,簌簌,是上天遗落凡间
的白色墨点,落地成韵。
山遮水绕,拐弯抹角处,三两低矮的小屋。暗青色的瓦,像老人身上的深色
布衫。土墙,在雨水无休止的造访中有些浸湿了,不知会不会在某个时候毫无察
觉地涣然而逝。
零散的小屋,是群山暮雨中一只只失群的鸟儿。
破蔽的门窗,晦暗潮湿。一位瘦小的阿婆在门口凝神而望,凝重的双目眺望
着那些久远而不能归来的故事。
没看见鸡犬和娃娃。静得让人有些微心悸。
偶有几处炊烟,迟滞在大雨中。浑如深山里的晨钟暮鼓,给千里山间一线生
机,一种慰藉。简单的生存本身,此情此景中升华成神圣的信仰。
巴掌大的田地,在雨中零零星星。和农家的日子一样细碎。
秧苗滋润,和野草平分着翠色。
茂盛的是满山的矮树,遍野的青草。
但骑驴行吟的诗人早已消失于千年的古道,再没谁叩响一往情深的茕茕足音。
只有生了根的农民,年复一年收割着寂寞。
也许根本就不需要诗人。连这无边无际的夏雨也不过一时访客。
破旧的矮房,瘦小的老人,天真的娃娃,真正绵延在这一带山中,和岁月坚
贞相守。
[ 本帖最后由 xuxu868669 于 2010-4-9 09:23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