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落
我又梦见了那个穿白纱的女人。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怕极了这个梦靥，总也看不清模样的女人在我的耳边呢喃：你欠我的，你
欠我的……
我强压住恐惧，朝她的方向喊：妞，你给爷笑一个？
「你这辈子一定要多恨我一点，落落说，这样到了下辈子我就不用再见你。」
「你知道吗，黄泉路上有一条叫做忘川的河，忘川河上有一座奈何桥，奈何
桥边有一块三生石，三生石的对岸有一个专拿人的眼泪煮汤的老婆婆。
等你踏上黄泉路，走上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今世所流过的眼泪会一滴滴
还给你，所牵挂、痛恨的人来世将形同陌路，相见不识。」
漫天的冰雪。球球拽着我走在无人的大马路上。
「你占我便宜。」
「不是，我说你不要乱咬，我怎么占你便宜了？」
「你老碰我。」
「路面滑。」
「不滑的时候你也碰我。」
「那个，我走路就这毛病，习惯性往右偏，不信你问落落。」
「我干嘛要问落落？你占过落落便宜？」
「没有。」
「没有我问她做什么？」
「我碰落落比你多。」
「你喜欢落落？」
「我就碰她几下还碰出奸情来了？」
「掩饰。不喜欢人家你没事老跟人家一块走什么？」
我无语。「是，我就是喜欢落落，怎么了？」
「十三你个王八！」球球的叫声在夜空下显得凄厉而高亢。「兔子还不吃窝
边草你知不知道！你连兔子都不如！兔子！」
我羞愤不已。这个疯女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台灯下，我如沉思者般闷闷不乐。
「我说，」小骚轻轻的触碰我：「你那个女伙计似乎看上你了？」
「滚蛋。」
「你那个女伙计看上你了。」
「滚你的蛋！」我暴跳如雷。
隔着老远我还看见小骚跳着脚的奸笑：「十三发飙啦，哇哈哈！十三发飙啦，
哇哈哈！……」
从那以后我没再见过球球。后来听人说她去了向往中的那个都市，过着神仙
一样的生活。
我下定决心追求落落。
我把落落约到镜湖边，一边赏风景一边听她滔滔不绝。
「你知道么，我从小就想过没有纷争的生活，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
花仙……」
「落落我喜欢你。」
「滚蛋别打岔。」
我抓住落落的手臂摇晃：「亲爱的嫁给我吧。」
「混蛋你得作死么你！王八！驴！」落落如惊鸟般跃起，捡着石头不住的砸
我。
我很郁闷。为什么我说实话的时候从来没有人相信？
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我成了落落的小跟班，总是在适当的时候被揪出
来替她分担一些烦恼。
「那个，十三，５Ｌ的，去跟她说。」
我陪落落去苏宁买电饭煲，让她的胃口吓了一跳。
「多大？！」
落落的小手向前一指：「去……」
「那个，妹妹，５Ｌ的，行不行？」
导购小姐的笑一如蒙娜丽莎般难以琢磨：「哥哥，其实我觉得如果家里只有
两三个人的话３Ｌ就完全可以胜任了，容量大了操作起来其实更难。」
「我家人多，我爸我妈，我爷我奶……」
「哥哥真是好福气，太太好贤惠啊。」
我抓住她的手臂就是一阵好抖：「谢谢！谢谢！理解万岁啊！」
我在中国的情人节里的晚上约落落出来看月亮。
落落回信息说：对不起十三，我在男朋友家。
我关掉短信，手轻轻的操作着，在地址簿里删掉一连串的数字。
似曾相识的号码不时的发短信过来。我出奇的没有回。
几个月以后我在网上遇见了落落。她骂我不仗义，质问我为什么不回她的短
信。
我问她为什么骗我，为什么每次我问及她的男朋友她都说还没有，为什么每
次都说所谓的相亲只是些无聊的闹剧。
落落说对不起十三，我不知道你会在乎这些。
「我在乎的其实更多。我会在乎你开不开心，在乎你受没受人欺负，在乎你
感冒生病，在乎你每天都在做些什么。我这么在乎你的时候落落，你就没有一点
在乎过我？」
电脑的那端沉默了。过了许久，落落问：「十三，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怎么没早说？我在镜湖边上说，逛街的时候说，发短信说，聊ＱＱ说，
你听过么？」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是开玩笑。」
「咱们绝交吧落落。我很庆幸到现在为止咱们留给彼此的印象还不错，起码
能保留一份温馨的回忆。这样不是很好么？」
「一点也不好！十三，你别乱想，咱们以后还做朋友，做最好的朋友，我不
许你再提绝交……」
落落还是每天都发信息过来，谈她的工作，看过的电影，只是只字不提她的
爱情。
我有时候会简短的回上一两个字，哦嗯的敲敲键盘，言语不关风月。
「你知道么，我都哭了。我对他们这么好他们还这么欺负我……」
「落落？」
「嗯？」
「以后叫我哥哥吧？」
「那你先叫我姐姐。」
「做姐姐要付出很多的。要迁就我，心疼我，吵架了还要先投降。」
「我不管，反正你得先叫姐姐。」
「我没开玩笑的落落。我累了，只想你给我个不要离开的理由。姐弟，兄妹，
只要你喜欢，我都同意。」
「就聊天，当朋友，你觉得累吗？」
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告诉她，要么选，要么说再见。
「那就姐弟吧。我要是做不好，不许恼我。你要帮助我」。
我闭上眼睛，任由什么东西从脸上滑落。
再下雪的时候我独自一人走在马路边上。我突然很想球球，我想告诉她，等
下次我走在右边，就不会碰的她不高兴。
我沿着马路飞奔，学着那些孩子的样子，疯狂的把雪球塞到自己脖颈里。我
病了。
落落来看我，语气里满是责备：「说你是人来疯你还变马上疯了，快三十的
人了，跟一帮小孩儿学个什么劲啊。」
「十三，乖点，好好的在家养两天。你想要什么跟落落姐姐说。」
「要什么都行？」
「行。」
「那你闭上眼睛。」
我把手臂搭在落落的肩上，轻轻的将唇印上她的额头。手臂下的肩膀在发抖，
我拥住她，急切的寻找着那两片红唇。
「不～，求你！」
落落剧烈的挣扎着，眼睛里满是惊恐。
我很愤怒：「为什么？」
「对不起，十三，我要结婚了。」
「从我眼前消失！滚！马上！」再开口的时候就有了点歇斯底里。我像一头
疯兽般往外推搡着她。落落的手抓住门框无声的哭。
「知道么十三，黄泉路上有一条叫做忘川的河，忘川河上有一座奈何桥，奈
何桥边有一块三生石，三生石的对岸有一个专拿人的眼泪煮汤的老孟婆。
等我们踏上黄泉路，走上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今世所流过的眼泪会一滴
滴的流回心里，所牵挂、痛恨的人来世将形同陌路，相见不识。
所以十三，别恨我，好让我来世还能遇见你。」
我跑到大街上，询问每一个人：知不知道谁是孟婆？知不知道谁是孟婆？
人们都像看到了怪物一样闪躲。我沿着马路飞奔，看到有黄色的灯光一带而
过。我在飞。蓝天，白云，周围有人的尖叫。我又看到了那个穿白纱的女人，她
被围在人群里，无助的哭泣。
如果相见不会太晚
我们就不会悲伤
和你堂堂的手牵手
过得好简单
若我有天不见了
或许你会比较快乐
虽然有万般舍不得
也不愿看你难割舍
若我有天不在了
请你原谅我的困扰
虽然你给我的不算少
只是我没福气要
就算是完美
怎么牵拖都不对
不忍看你那么辛苦
我所能为你做的
只有默默的祝你幸福
如果相见不会太晚
我们就不会悲伤
和你堂堂的手牵手
心里不会有愧
如果相见不会太晚
我们就不会遗憾
快快乐乐的不会纠缠
过得好简单
[ 本帖最后由 萍踪 于 2010-6-12 15:5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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