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她好像是在学校团委的一次户外活动中,她刚进团委,像个小媳妇,只
是跟在一堆人的后面。
那时候的我刚刚成为团委中最年轻的部长,虽然是被赶鸭子上架的,但好歹
是个部长,不管怎么说,面子是有了。
户外活动是去一个山区的山洞探险,因为前一天下过雨,上山的路很湿滑,
处于男人的保护欲,我负责队伍的殿后,这样让我跟她有了接触的机会,像小学
生过马路一样,手牵手的一步步往前走。
山上的路有一段是靠河边的小山路,山道很窄,勉强能让一个人正面行走,
加上下过雨路滑,所以基本大家都是侧着身像螃蟹似的横着走。
河水不深但出于生物本能对危险的警惕,本来简单勾着的手慢慢变成紧紧相
握,微微湿润的手让我感觉到她的害怕,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只是更
加握紧了她的手,回头看看我一脸的正义,她放心的让我一路握着。
走过那段看似平常却让她害怕的山道,队伍来到一处小瀑布前,突然的空旷
让大家的心都放松起来,拍照的拍照,嬉笑的嬉笑,在队伍最后的她和我,也被
大家的热情所忽略,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手还紧紧握住,只是彼此的一个对眼,
我知道,刚才她确实是很害怕,这种害怕却丝毫没有从她的脸上显露出来,心中
一个声音对我说,这个女生,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一段平坦的山路,道路够宽也没有先前的湿滑,大家都在说笑中继
续着探险,只有我和她,安静的走在队伍的最后,用彼此的手连成一道奇异的绳
索,而我,更像是被妈妈牵手过马路的小孩,安静的信赖的跟着她的后面,偶尔,
抬头看看她秀气的PP. 我用实际行动证明在雨后爬山的非常不危险的。
当山路变得湿滑的时候,危险系数也就增加了,平时一个小小的陡坡在此时
就变成一道险阻,稍不留心就会一脚滑到,而排成一条线的队伍往往会引起连锁
反映,那个时候是我和她第一次紧握的手分开,因为我必须用双手托住她的PP才
能把她送上那个陡坡,这也是我第一次明目张胆的在十几个人面前吃她的豆腐,
在众多男人的哄笑和羡慕中,我在她的黑色牛仔裤上留下了两个大大的泥手印,
而直到活动结束,这两个手印还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爬坡时候的影响,接下来的山路我和她没有再牵手,而她
也走到了安排在队伍中间的女生群里,偶尔她会回头看看我,不知道她在我毫无
表情的脸上读到了什么。
山洞到真的是山洞,入口小的只能让人趴在地上爬进去,每个进去的人都会
对后面的人说一声小心,不要用力往后退。当最后的我爬进洞的时候才明白那句
话的含义,就在我脚下不到30公分的地方,一处落差有5 米的深坑,这还不算,
在坑底是长短不一但一概尖耸的石柱,要是掉下去,不摔死也会被这些突起的石
柱刺破身体或者骨折,加上整个山洞黑漆漆,而我们唯一的照明就是安全帽上的
电筒,忽然有了一种矿工的感觉。
看着一步步小心翼翼往前移的队伍,一种莫名的担心让我不断的集中自己的
精神寻找她,她会害怕么?
好在这段路不长,在一处足够空旷的地方我看到了她靠在背后的石壁上,眼
睛在黑暗中散发出一种幽光,似乎也在寻找什么,当我和她眼神彼此交汇的时候,
我居然看到她笑了,这一路上我第一次看到她笑,有点勉强又有些看到希望时的
那种欣喜。
休息了片刻,整理了紧张的心情,队伍继续前进,而我和她也非常默契的落
在队伍的最后,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一步步跟着。
说实在话,我没有多少心情在山洞,一则,从小就在山里长大的我对这些已
经习惯了,二则,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她的安全上,至于山洞里的景色如何,
大家的气氛如何,甚至怎么出的山洞,事后我都想不起来,只有手上的温度告诉
我,在那个山洞,她是当真害怕。
到后来我才从她口中知道,她小时候被自己锁在一个小黑屋里过,对封闭的
黑暗空间非常害怕,但那次在山洞不知道为什么就坚持下来了,她自言自语的问
为什么,答案我当然知道,只是我的回答只能是,那时候人多吧,大家在一起比
较有安全感。她只是简单的笑笑。
后来的日子,经常能看到操场上有一堆人,牵着手,却什么也不说,慢慢的
度着步的男女。室友也开始奇怪,为何平时10点就上床睡觉的我最近常常十一二
点回来,而且身上还有女人的香水味,当死党们对我严刑拷问的时候,我只是笑
笑,说,没什么,陪个人而已。
当其他人对我这样的回答嗤之以鼻的时候,只有那个刚来学校报到就跟我一
起在球场上因为打球过猛而跟高年级的人冲突,结果我们挂彩而他们倒下四人,
在教学楼躲到天黑才回到寝室的MM才知道,我真的是去陪人而已,他是唯一知道
我那份在别人看来可笑的感情在最终无法回头后我在教室里整整做了一个晚上的
俯卧撑。
还是每个晚上都会出去,还是十一二点回来,还是牵手走路,还是那样简单
的在一起,会让我买糖炒栗子给她,每次都是3 块钱的份量,她说多了吃不了,
浪费。
毕业前夕,她问我,打算留在哪里。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我太习惯了在一个地方呆两三年之后换去
另外一个地方,因为这样,对任何地方我都没有太深的感情,因为一座城市而留
下来我认为是愚蠢的,但为了四年来的兄弟,我可以留下来。
毕业后我确实留了下来,但是不到3 个月便被公司调到了省内的另一座城市,
空旷,风大,水差,是我对这座城市的映象,不能说讨厌,但也根本谈不上喜欢。
偶尔,我会抽空去学校看她,对于在学校最后一年的她,看到我来,笑的比
以前多,还是那样简单的在一起,牵着手,给她买糖炒栗子,剥给她吃,我的右
手拇指,现在还留着被栗子壳划破的疤痕。
[ 本帖最后由 刌云剒月 于 2009-12-2 17:22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