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喜欢说所谓仁义礼智,都是人生来就有的「本心」的自然体现,即恻隐
羞恶辞让是非之心。
人性之善,与水性之下一样自然。
如果一个人行恶,并不是他本性的问题,而是别的外界影响使他失去了「本
心」而已。然而,如果去读荀子,我们却能看见恰恰相反的立论:「生而有好利
焉」,「生而有疾恶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由此进一步论断
:「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而如果继续查看中国哲学史,我们不难发现,这
个争论一直没有平息,直到黄宗羲,还在文中争论到:「有生之初,人各自私也,
人各自利也」。
如果参考西方的哲学系统,不难注意到,人性本恶的观点明显占了上风:不
论是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这些古希腊学者,还是基督教神学家奥古斯丁,阿奎那,
或者文艺复兴时代的马基雅维利,启蒙运动时期的霍布斯,洛克,孟德斯鸠都认
为人性本质上是恶的或者倾向于性恶论。
那么到底人性是善是恶?我更偏向于人身上其实共存着这两种性质这样的看
法,人作为一种动物,经过上万年的进化和几千年的文明,必然达到一种优化状
态,而纯粹的自私自利与纯粹的利他为善,都是不利于自身的,所以人也必然会
有所谓性善和性恶的两面。这样说来,这个问题的争论是不是没有意义呢?我的
答案还是否定的,这个问题本身的答案不重要,并不意味着这个问题不重要。对
人性的看法,影响了人对很多别的问题的观察,甚至影响了整个社会的发展。例
如如果相信人性本善,那么治理国家最好的方法莫过于「道之以德,齐之以礼」,
这样老百姓就会「有耻且格」。而且我们还可以希望有明智奉公的圣人来管理公
共事务,只要控制好他们接触的范围,就不必担心问题的产生。如果人性本恶,
那么就应该用法律规章把人的行为约束起来,让人由于畏惧不良行为的后果而自
我约束,从而维持社会公平与秩序。对于公共权力的执掌者,也要多加小心,用
制度舆论监督,防范暴政产生。再举一个例子,如果相信人的本真状态为善,就
可能导致对原始状态的崇拜,希望剥去人类后天积累的恶性。而如果认为人性本
恶,那么人生活的主要目的就必须包括学习与提高。这也许也是持性恶论者,往
往注重教育的原因吧。就此看来,在现今经济均尚不发达,远不能满足每个人的
需要,关键更缺乏有效制度的今日,多对人性中恶的部分加以警惕,也许才是我
们看待这一问题正确的态度吧。
[ 本帖最后由 没有明天 于 2009-6-30 11:29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