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的饮食
说到吃,象我这样一个在外漂泊惯的人,是不很讲究的。
自从十二岁半离开那片土地,孤身一人好似一叶浮萍,随风飘荡。落到地上
就呼吸泥土的芬芳;落入江湖就倾听叠浪的起伏;漂流到海就品尝海风的咸味…
…一切都是那么无可挑剔,或者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不可挑剔吧。
两千多年前,孔老夫子说过:「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又说:「饭疏
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鄙人自问不是君子,何况家人打电话常
说「要吃饱」,圣人之言固不敢忘,父母之命也是不可违背的,夹在二者之间,
叫我好生为难。于是乎,有多少就吃多少,饱与不饱倒退居其次了。
在学校,有吃食堂经验的人都不难发现,倘若赶上最后一节课的用膳高峰期,
吃饭是很困难的。人口众多的XX大学自然也不例外。冬天还好,大家挤挤,会
摩擦生热,体验体验「XX餐卡,家的感觉」的温暖,很不错!到夏天,那就足
以让你在吃饭之前先洗个「汗水澡」。过去,我一直纳闷为什么夏天打的汤特别
咸,现在回头想想,大概和这个有些许的关系吧。
不过,早餐的食堂是很空的。曾住在17# 楼,跟食堂刚好有一段不长不短
的距离,早起的时候,路上的行人也很少,独自拖着拖鞋,可以一边听着风语鸟
鸣,一边想着早上吃点什么,尽管是没有结果,但也无人可以看穿你的心思。路
上的行人是很少的。有时会遇上清洁工甩着大扫帚,正在清理被夜风吹落的榕树
籽。斯文的也许要用手指挡住鼻孔,生怕灰尘影响了饮食。这恐怕是有他(她)
的道理的。
一般的人,早餐都喜欢吃得清淡些,我不喜欢做特殊的人,也不喜欢油腻。
每天的馒头和豆浆,吃久了虽不见得有什么「面呈菜色」之类的问题,但其实,
我一直为学校没有好吃的「豆腐脑」感到可惜,但想想这里毕竟不是家里也就算
了!
在家乡时,吃馒头通常要先轻轻把馒头分成均匀的两片,再夹上一根油条,
咬一小口,然后慢慢吞到喉咙口,同时喝下豆腐脑……当然,喝豆腐脑的时机要
把握得恰倒好处才成,若太早会把口中的馒头冲得太稀,太迟了,馒头已经进入
食道,无法完全体会两者相互融合的完美。
可惜!外地的馒头总是不好的,缺乏那股纯正面粉的韧劲,一撕就断得不成
样儿,油条夹得也乱七八糟,破坏了那份情趣。吃着外地的馒头,喝着淡如开水
的豆浆,不禁要问:为什么外地的商人就是不肯把馒头做得好吃点呢?
遥想晋代的张翰因想念家乡的美食,命驾而还,并说:「人生贵适志尔,安
能羁宦千里以求功名。」尽管很多人认为季鹰由于憎恶官场和己身的不得志而想
退隐,但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因为吃不惯洛阳的面食而想回家的。这绝不是「嘴馋」
二字所能笑话的,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不是吗?
如今,搬到十号公寓,学校考虑到我们路途遥远,照顾我们,所以把早上的
课统统给废了!每天早上醒来,不是听到隔壁中学的广播,就是迎面而来的满地
阳光。午餐时间都快到了,早餐也就免了。洗漱完毕,随便靠着椅子,从书架上
抽出本书翻翻,并随手泡上杯茶,权当是早餐的一种补偿罢!
记得,周作人先生对吃茶和茶食是颇有研究的,还曾为北京没有经典的茶食
而耿耿于怀。他在文中说道:我们看夕阳,看秋河,看花,听雨,闻香,喝不求
解渴的酒,吃不求饱的点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虽然是无用的装点,而且是
愈精练愈好。可怜现在的中国生活,却是极端地干燥粗鄙,别的不说,我在北京
彷徨了十年,终未吃到好点心。
周先生这一段写得着实精彩,遗憾的是,对茶和茶食我都没什么研究,只当
是不吃早餐的一种补偿。至于品茗这类优雅的事就让那些「风雅」的人去做好了,
免得他人给我冠上「附庸」的罪名,那可是鄙人所担当不起的。
总之,说到吃饭、吃茶之类,我不曾有过研究,自然也就不甚讲究,这应该
算是顺理成章的事罢。只是偶尔觉得自己漂泊得太久了,会想起家乡的馒头夹油
条和豆腐脑来,不经意间还会问道:为什么外地的商人就是不肯把馒头做得好吃
些呢?
[ 本帖最后由 旅馆 于 2009-3-13 14:33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