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uzhigang 2008-2-29 02:58
我晕！一个老乞丐居然把我给他的20块钱扔地下了
大年初二夜与友人围炉宵夜畅饮叙旧. 零时过后方才意犹未尽地各自回家.
摇晃着行至离家50来米的地方时,见一个蓬头垢面,须发可与关公'媲美"的乞丐在路旁生了堆大火烤着. 这人我认得,也不叫认得吧,主要是他在我们这条街"谋生"的时日很长,因此多少有点熟悉.平时他就睡到一个楼道的拐角处,而且一般情况下都等到夜里12点以后才"铺床"(一卷破棉被和一个破草席吧")我觉得他是为了不影响来往住户通行和避免吓到夜归人.呵呵,也就我这样的夜猫子能偶尔看到他的卧室布局.
之所以想讲他,实在是因为这个乞丐或者叫疯子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听别人讲,他以前是一个中学的老师,很有些文化的.文革期间被批斗,挨了自己学生的不少打,有次在批斗会上被人打伤头部后,就开始变得有点神经失常起来.终日不言一语,也不洗漱.起初家里的老婆和兄弟姐妹还照顾着他,可日子久了终于也烦躁起来,于是就没再管他.而他呢,似乎也很乐意享受这样"一个人的世界",四处游荡,独步江湖.人家都说他会发癫会打人,加上一身脏兮兮的,因而也没几个人会去可怜他施舍东西给他.而他,既没看到去沿街行乞也没看到去挨家讨米,这30几年居然被他混过来了.天寒地冻,酷暑炎夏,也算是有点奇诧了.
话转回正题了,那天也许是喝了酒兴奋吧,或许是冷风一吹寒意袭人,总之,他烧的那堆旺旺的大火让我欲罢不能的走了过去,于是也就有了下面这番颇有意味的对话.
火烧得确实很旺,显然是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树枝,木棒木条,塑料待,饮料瓶,废书纸.......噼啦啪啦的直作响.我想发根烟给他,他不要,从口袋里掏出包红牡丹,扯了两支出来,"抽这个吧",估计是经常看到我出入,他竟然说认识我.哈哈! 从那双如老黑树皮似的手上接过那支香烟,在火里点着俺也就抽了起来.
我问他家里还有人不?住在哪?他说有老婆还有3个小孩,就住在河对面的小区里.我有些惊讶,因为那是个不错的小区.住户大部分是工商局的职工.果然,他说他的儿女全在工商上班."那你怎么不回去呢?"我越发不解,语气带着点气愤."不想回去了,在哪都一样.! 一样?那些好看整齐的房子与他那个冰冷的楼梯下一样?无语!
"那你家里人不来找你,不来叫你" ,"来,以前经常来叫,现在少了,习惯了." 他边使劲地吸着烟边淡漠的回答着,我注意到他的旁边有瓶开着的还剩一点的四特酒瓶,"你喝的酒啊?""是的,喝了点" ."哪来的酒呢?拣的吗?" "不,是一个饭店的老板给我的".是啊,今天是大年初二,俗话说"叫花子也要过年",这下真印证了.想到这我有点想笑,"那你每天吃饭呢?"这是我比较关心的问题.他拨了拨火,又深深地狠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屁股往火堆里一扔,说:平时拣点破烂换点钱买吃的,还有就是饭店里很多人会把别人没吃完的菜饭或者是多余的每天都留着给我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明显觉得他的语气有点缓慢起来,不晓得是在哀叹自己呢?还是在感叹那些接济过他的人.原来是这样啊,自己动手加上好心人的帮助,就是这样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乞丐或叫老流浪者或叫老疯子度日的法宝.;
火依旧在烧着,我掏出烟发根给他,这下他没有拒绝,接着又抽了起来,零星地伴随着几声咳嗽.看着他那污秽不堪破棉肆见的袄子,那花白的长胡须和长头发.我有些沉默.他怎么不检点下自己的衣着和容貌呢?毕竟那样可以让人感觉上不那么惧怕和憎恶啊.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真的是神经有很大的毛病,根本意识不到这些,虽然现在从他的说话上看不出来,但肯定是的,或许是那种叫间歇性神经失常的情况.我脑袋边琢磨着边冒出点念头,他不会突然神经病发作给我几下吧? 哈哈,好在本人胆子较大不在乎这些.不然也不敢和他作"神仙谈"了.实在忍不下去了,终于问了出来:"那你老怎么不剪下头发和胡子呢?弄干净些人家对你也会好点吧?" 我尽量想婉转点的表达意思,不让他觉得我好象是看不起他. 其实我也是真的想告诉他,形象好点哪怕讨饭也方便点啊.我想忽略掉他神经有点问题的事实.谁知道,接下来他的一句话,让我在这个寒冷冬夜目瞠口呆,不知所然.
"剪不得啊,一发一毛皆受之于父母,不能动啊!"他认真的说..........我眩晕.....一句圣贤名语所阐述的思想理念从这个衣缕陋破,披头散发如"长毛"般的被看作神经病的老乞丐口中飘了出来,伴随着他身上那股子浓郁的酸臭味一齐钻进了我的耳朵.至此,我无言了,"神经病.流浪者,乞丐.老叫花子,拣破烂的疯子..... 这些名词快速的在我脑海里闪过..... 我不想说什么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该说什么,甚至有种幻觉,那个自觉得优越感很强,怀着种可怜别人心理的人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站起身来,恍惚地顺手掏出张钱,是20的吧,塞给他.因为我该走了,该回家了,强大的优越感的"我"自然要给这个"有神经病的老乞丐"一点施舍,不然体现不出"我"的爱心与同情心.
可是,他竟然很激动很坚决的把钱推了回来,"不要,拿钱就味道不一样了". 我又把钱塞了过去,同时也迈开了步子离开.他显得更加激动和不知所措."拿回去啊,别的可以,钱不能的" .说着,竟然把钱扔在了我的身上.哦 !MY GOD ! 这个凌晨太有意思了.我只得把钱拣了起来.认真地对他说:" 老人家,那我明天放点东西在你住的地方哦,有几件不穿了的毛衣和裤子,你记得拿哦" "好,谢谢啊"! 他边答应着边慢慢向火堆那转身走去,火显得比刚才小多了,冒着缕缕的烟串,映照着那个褴褛的身影.这个新年之初的寒夜,我似乎懂得了什么.
binghentian 2008-2-29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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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bool 2008-3-2 17:07
很显然这个老人追求的已经不是物质生活了，放着儿女赡养高楼不顾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靠捡东西为生。可能是文革时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致使他看开了一切。
大仙儿 2008-3-2 17:18
有自尊的乞丐~~我:excellence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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