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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我遇见了我(转)

iamfl 2010-8-27 16:51

[size=4][color=Blue]二十一、温柔的呼唤

    那副愤怒的眼镜

    它对我说

    你呀你

    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

    ——无名氏

    他神秘地消隐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回家。

    世事难料,我突然变得残缺不全。我的心里悲痛欲绝。

    失去了一条胳膊,我很不适应,感到身体极其不平衡,走起路来左摇右晃。

    月亮今天本应该很圆,但是它没有出现。它和今夜这场阴谋有串通之嫌。只
有云朵缝隙里露出星光照耀

    着我的前路。

    到了家门口,我在星光下的台阶上坐了很久。

    我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然后再和太太见面。

    我终于进了家门。

    太太见了我,大吃一惊。

    “你的胳膊?……”

    我淡淡地说:“我上当了,我答应他了。”

    太太的眼泪“哗”地流出来。

    我说:“别哭了。你都经历过我的死,还受不了这种打击吗?”

    太太说:“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的厄运都落在你一个人的头上?”一边
说一边哭得更厉害了。

    我一直安慰她。其实,我的心里更沉重。我担心,这才仅仅是开始。

    现在,他有一条胳膊是真实的,有血有肉。那是我的胳膊。他的其它部分还
是虚拟的。

    他还要吞没我剩余的部分。

    他要吞没我的脑袋,我的五腑六脏,我的另外三肢,我的生殖器,我的思想。

    直到我都被他吞没了,我就不存在了,他就新生了……

    从此,我怕任何人叫我的名字。我几乎变态了,听见有人说话带一个周字,
或者带一个德字,再或者带

    一个东字,我都会心惊肉跳。

    我提心吊胆,如履薄冰,惶惶不可终日……

    一天,我忽然想起我的助手来,马上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她那天晚上到底
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她惊诧地说:“我根本没有去过你家呀!”

    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和太太在海边玩。

    那个场景是1999年的夏天,大连的海。当时我刚刚辞掉《朋友》杂志主编职
务,无业,一身轻松。

    太太不会游泳,我把她拉进了大海,让她站在浅水里,学习游泳。

    我一个人往大海深处游去。

    突然我听见好像太太在呼喊我!

    我回过头,看见她已经到了深一点的地方,只露出一个脑袋。

    海水还继续把她朝深水处推拥,她吓坏了,惊恐地大叫着:“德东!救我!
德东!救我!——”

    我知道她这时候越惊慌越容易出事。

    我张嘴刚要答应她,突然我的心哆嗦了一下!

    我蓦地醒了。

    准确地说,我是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我心里暗暗庆幸,多亏自己在梦里没
有答应!

    这时候,我竟然真的听见太太在耳边轻声叫我:“德东……”

    平时,她睡到半夜害怕了,总这样叫我。她的呼唤是那样的温柔,就像夜晚
轻盈的海浪,就像冬日静谧

    的雪花。

    我的心又抖了一下。

    我一下想到这是要我命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见夜幕中他的脸正俯在我的脸上,等着我说话。

    他的脸离我那么近,是那样苍白,令人不寒而栗!

    我大叫一声:“我不是!你滚开!”

    他直起腰身,他的脸扭曲着,突然哭了。

    这个可以变化成各种人形的东西,这个可以像空气一样从门缝钻进我办公室
的东西,这个可以透视我内

    心世界的东西,这个可以用现代技术重现我多年经历的东西,这个可以制造
海市蜃楼的东西,这个可以

    有无数条命的东西,他竟然哭起来。

    我看见他的脸已经苍老了许多。

    他快完蛋了。

    他哭着说:“你撒谎……”

    在阒静的夜里,在黑暗中,他哭得极其无望,极其荒凉,极其恐怖。

    我看着他,静静地说:“我不是周德东。”[/color][/size]

iamfl 2010-8-27 16:53

[color=Blue][color=Blue][size=4]二十二、最后的阴谋

    您知道领带

    其实是一种含蓄的凶器

    最后我把它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尺寸没一点问题

    ——无名氏

    这一天,我到书店查看我的书销售情况。老板说,买得还不赖。感谢各位捧
场。

    我现在继续为你们写结尾。

    然后,我去上班。我活了之后,那个顶替我主编的人就辞职让了位。

    我刚进办公室的门,两个警察就来了。其中一个是曹景记。

    曹景记!

    他的脸不白了,是那种健康的黑红色。他威风凛凛地出现在我办公室的门口。

    我看着他,心里想——他是不是那个虚拟的周德东的变形?在那个废弃的厂
房里,在那个虚拟的东西出

    现之前,我曾经听见他的声音响起。他是我想象中的影子还是现实里的人?
他是我虚构的一个书中的人

    物,还是真实存在的一个警察?他是不是要杀死我的幻觉的一个组成部分?

    我弄不清。

    另一个警察在他旁边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又想:这个警察是谁?他叫什么名字?他母亲叫什么名字?他是什么来历?
他的脸为什么很红润?他

    是曹景记的同伙吗?他是那个虚拟周德东的同伙吗?他知道最近发生在我身
上的这一切恐怖故事吗?

    我问:“曹景记,你怎么来了?”

    他好像不认识我,冲上来用手铐把我的一只手腕铐上,另一端铐在他自己的
手腕上。

    我感到他的神色不对头:“我咋地了?”

    他一边拉着我往外走,一边粗声粗气地说:“有人报案,说你杀人未遂。”

    杀人未遂?

    我杀谁了?

    我的脑海一下浮现出那个虚拟的东西,那汩汩流淌的A 型血,那白纸一样的
脸……难道是他?

    他们的一辆破旧警车就停在门口。上了车,我问曹景记:“你能不能告诉我,
是谁报的案?”

    曹景记看都不看我,说:“一个老头。”

    一个老头?

    我傻了。难道那老头是他变化而成?如果他这样超现实,那么我怎么样都不
会有活路。

    我想弄清这是不是一场误会,又问:“他长得什么样?”

    曹景记变了脸,喝道:“不要罗嗦!”

    一路上他再没有说一句话。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还能不能再回来。

    到了公安局,我一眼就看见了那另一个我。

    刚刚半个月,他已经老得像80岁的人了。他满脸皱纹,双眼浑浊,奄奄一息。
他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像

    一个死人。

    他缩在公安局一角的长椅上,艰难地喘息。

    他看见了我。他那眼神无比恶毒,让我不由打了个冷战。

    可是我已经不再是周德东。

    我现在变成了李沸。

    周德东的书上那三个沉甸甸的汉字,不再代表我。

    周德东没有了,这个寄生虫,他快完蛋了!

    我看着他,心情无比复杂。

    他就是我。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心中又有点悲凉——那就是我衰老之后的样子啊。

    曹景记指定一个凳子,让我坐下。

    他坐在我对面。

    那个虚拟的东西坐在我的身后。

    曹景记说:“你看见了,就是这个老人,他告你要杀死他。”

    我看见了那个物证——我用过的旧三角工具刀,就放在桌子上。上面还有血
迹,那是A 型血,那是我的血

    。

    凶器无疑是那个虚拟的东西提供的。

    曹景记:“现在做笔录。”他说着,打开一个本子,拿起笔。

    “你的名字!”

    我的心抖了一下。

    我转过头,看见那个虚拟的东西正得意地看着我,他浑浊的双睛回光返照竟
突然放出电一样的光!

    我明白了,这就是他的阴谋。

    在哪里必须得报上自己的真实姓名?只有一个地方——公安局。

    只要我一说我叫周德东,那么他一下就会吞没我,我就完蛋了,他就新生了。

    我不卑不亢地说:“李沸。”

    那个虚拟的东西用尽他剩余的所有气力,歇斯底里地怪叫起来,他在揭穿我
:“他叫周德东,他不叫李

    沸!“

    曹景记对我喝道:“报真实姓名!”

    我直到这时候还怀疑这个曹景记和那个虚拟之物的关系。不管怎么样,我知
道那个虚拟之物已经快消亡

    了。我必须拖延时间!

    我坚持说:“我真的叫李沸。”

    曹景记威严地盯着我的眼睛,说:“我再提醒你,这里是公安局,请你报真
实姓名!”

    我平静地说:“我没说谎。”

    我能感觉到那个虚拟的东西在身后严密地聆听着我和警察的对话。

    他坐那个位置很有利,他能看见我,我看不见他。只要我一说出周德东三个
字,他立即就会像鳄鱼一样

    扑上来把我吞掉。

    我平静地继续说:“过去我曾经叫那个名字,可现在我改了。”

    曹景记眯着眼看我,有点云里雾里。

    我感觉到那个虚拟的东西气得快爆炸了,他的身体愤怒地扭动着:“他撒谎!
……”

    我回头看了看他,然后,我对曹景记说:“一切都是假的。我没有杀他。”

    曹景记:“你有没有杀他,你说了不顶事,我们要根据证据说话。现在,我
问你姓名!”

    我说:“我已经说过了,我叫李沸。我已经正式到我的户口所在地的公安局
改了名字。”

    说着,我递上我的新身份证。

    曹景记接过去仔细地看了看,有点惊讶。

    我转头看那个家伙,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他的脑袋歪在一边的肩头上,
凶恶地,焦灼地,恐慌地

    看着我和曹景记对话。

    曹景记问:“你说一下,8 月15日晚上你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我曾经问过他,现在他问我——“干了什么”。

    我说:“警察先生,我是一个写恐怖故事的作家。8 月5 日晚上,我到野外
转悠,寻找创作灵感,在一个

    废弃的厂房,我看见了这个人……“我回头指了指那个虚拟的东西,然后我
继续说:”我看见了他,他

    在自杀。“

    曹景记很惊诧:“你有啥证据吗?”

    我说:“我有证据。”

    曹景记:“在哪里?”

    我指了指那把旧三角工具刀:“就是它。”

    曹景记:“它能证明你的清白?”

    我说:“可以。它可以证明他诬告我,讹诈我,想整死我。你们别放过他。”

    曹景记:“你说下去。”

    我说:“你们可以化验那把三角工具刀上的指纹。很简单的一件事。那上面
没有我的指纹,只有他自己

    的指纹。“

    曹景记看了看那个虚拟的东西。

    我也回头看他。他死死盯住我的眼睛。

    他已经动不了了,他在苟延残喘。

    曹景记喊来另外一个警察,(那是一个极其漂亮的一定能给人带来好运的女
警察)叫他把三角工具刀拿

    出去化验指纹。

    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三个长得特别像的人。

    静极了。

    那个虚拟的东西死死盯着我,我感到后背冰凉。

    我盯着曹景记,我在想他的脸色怎么变了颜色,我在想他到底是谁。

    曹景记冷冷地盯着那个年迈的报案者。

    化验结果出来了——旧三角工具刀上面只有那个报案者自己的指纹。

    我确实拿过那把刀。

    我确实刺过他。

    但是,我的那条胳膊被他夺去了。

    他的手其实正是我的手……

    那个虚拟的东西突然嗥叫一声,跳得特别高,猛地朝我扑上来!——那一嗥
决不是人的声音!那一跃决

    不是人的动作!

    我迅速地躲避,他一下摔到地上,当场气绝身亡。

    曹景记愣愣地看着他,半天没有说出话。

    那个虚拟的东西渐渐变成了一堆汉字。都是周,都是德,都是东。

    还有一条胳膊。

    曹景记抬起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

    曹景记的态度柔和多了,他问:“你跟我说过?你见过我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琢磨了半晌,然后问:“曹警官,你以前知不知道我?”

    他点点头:“知道。你在《朋友》杂志工作。”

    我又问:“你是不是还寄过照片?”

    他有点不好意思:“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年纪还小。刚才他来报案,
我就想起是你。”

    我笑了笑,说:“我可以走了吗?”

    他说:“不过,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走到门口,说:“你等我把它写成书,你就知道了。这本书就叫《我遇见
了我》。你逛书店的时候注

    意。“

    我拎起我那条胳膊,走到门口,我回头指了指那堆汉字,说:“抱歉,那堆
垃圾就得你扔了。”

    我回到《夜故事》编辑部,我的助手说:“周老师,杨蔡找你。”

    我说:“杨蔡是谁?”我现在害怕听见陌生人的名字。

    她说:“杨蔡你都不知道啦?她就是时间杂志的主编呀,她就是你——老婆
呀!”

    我又呆了。如果杨蔡是我老婆,那么那个跟我恩恩爱爱过了三年跟我一起受
尽委屈受尽惊吓的女人是谁

    ?那两句“抬头看见黄玫瑰,一生一世不流泪”是咋回事?

    这玩笑开大了。(完)[/color][/color]
   [color=Black] =====================================

    第一次读这篇小说,不对,应该是听这篇小说,是在2007年。那时我眼睛刚
做了一个小手术,一个月内不能视物,就让家人买了MP3 来听。很偶然的听到了
这篇,当时确实觉得很恐怖。以至于晚上梦见眼睛的纱布揭开后我看见了我自己。
现在再来读这篇小说,就有不同的感觉了。作者想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对冒名
顶替者的深恶痛绝。以前只听过把别人的劳动成果“借鉴”来自己用(当然,我
也干过这种事,嘿嘿),现在居然发展到“借用”别人的身份了,真是世风日下,
人心不古,苍天无眼……所以借着转帖这篇小说愤青一下,希望没跑题,呵呵。[/size][/color]

[[i] 本帖最后由 iamfl 于 2010-8-27 16:55 编辑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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