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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

[font=宋体][size=4]　　源源从幼儿园出来的第一句话常常是“不回家”，问她是去豆豆家还是去嘉
嘉家，或者去家乐福的淘气城，都行，只要不回家。上周日和嘉嘉一起游泳后去
嘉嘉家吃的饭，饭后就不肯走，非要在那里午睡，没想到午睡结束，直到吃完午
饭，还是不愿意回家。最后在哭声中很不情愿跟我上的车。老人们都说现在一个
孩子太孤单了，她也需要伴儿。这两天放假，给湖南的父母打电话，哥哥也回家
了，听起来很热闹的样子，哥哥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回去看看。我愣了愣，说：怎
么也要暑假吧。挂了电话，想起很多个傍晚，孩子趴在两个座椅中间，唱着儿歌，
我们俩在路灯下回家；窗外灯火辉煌，我尽量让孩子玩有点动静的玩具，听起来
不那么冷清和空旷。我也常常想，这时候如果有一个热闹的客厅，一桌坐满了人
的餐桌，孩子和我也许更愿意回家。

　　小欣说我们小时候还可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到处跑跑，像嘉嘉和源源，在
这个城市，就没有可去的地方。

　　前几天去天津，一个姐姐的父亲生病住院了，回来后拖了两天我才发短信问
情况，她回信说：已经走了，后事也办完了，勿念。我拨了好几次她的手机号码，
却始终没敢按最后的接通键。

　　一位我很敬爱的老师最近联系上了，毕业十来年了，没再见过，我没敢打电
话，邮件写了几次也没写完。老师后来打给我，聊得最多的，是十多年前简单快
乐的校园。

　　远方朋友的家里出了点事，面临某种困境，能感受到焦虑和悲愤，但除了发
几条苍白的短信，我发现什么也帮不到，连安慰和鼓励也做不到。

　　据说信息化与工业化是人类现代化和社会现代化的两个基本标志，在方便快
捷的背后，似乎一切都距离我们的心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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