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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那一抹随风飘逝的残阳(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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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随风飘逝的残阳(3)

第三章

      陶云离开了陕北农村延平川,到了县里知青办办了手续,踏上了开往省城的列车。终于离开了那片贫瘠的土地,他心中一阵释然。再回到学校求学,不觉哑然失笑,从起点又转回原点,人生轨迹如同一个圆,本想避开却不得不又重逢,换来的却是身心疲惫和迷茫。这一年多的下乡插队,也不是一无所获,他觉得自己成熟了,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能安然离开,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最大收获就是赢得了潘洁的芳心。

      想到潘洁,陶云再也快乐不起来了,她一人在那种环境怎么办?没有自己的呵护,将会举步维艰。他对潘洁心仪已久,却始终不敢表白。潘洁在大学里是风云人物,人漂亮,活跃,学校的大小活动都少不了她和欧阳鹏。而陶云相对而言则内敛稳重许多,学习虽好,但不足以吸引她的注意。他拼命学习,只有成绩好才是摆脱农村得到好工作的唯一途径。他虽暗恋潘洁,却也知道,潘洁和欧阳鹏才是大家公认的一对,他只有把这份爱慕深埋心底,也以为,自己不可能有机会拥有潘洁的。可是,最后他赢了,获得了她,也拥有了爱情,世事难料,多亏了这次'上山下乡运动',不然,就自己那样自卑的心理,绝不会表白,又怎能敌得过帅气活跃身世好的欧阳鹏呢?

      看着陶云离去的背影,潘洁心像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她本是个坚强乐观的女孩,可在这里一年多来,生活的艰苦,环境的恶劣,她愈发消沉,孤单,怨天尤人。每天出工总落在别人后面,被那个总是披着破羊袄脸色黝黑的陕北汉子赵良民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也无济于事。潘洁家在省城,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从小养成了她清高自傲争强好胜的性格,本来她是独生子女,可以不用插队留在学校,即使要下乡,也不用到离家这么远的偏远山区。可潘洁却热情高涨,为了到最艰苦的地方锻炼自己,写了一封又一封的决心书,达到了疯狂的地步。市革委会驻校主任杜鸣一看,这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便把潘洁宣传成积极支持'上山下乡'的典型,大力宣扬,那几天潘洁走到哪里都是旁人羡慕赞扬的目光。她的心理也得到了极大满足,终于如愿以偿地到了陕北延平川。

    有些事看起容易做起难。潘洁一行八人到了延平川。其他几人虽也不适应,但还能勉强坚持,可她却严重水土不服,窝窝头冬天硬得像石块,小米粥没有南方大米可口,还清得见影,住宿像狗窝,这些如果还可稍为忍耐,那么,每天雷打不动一早出工,傍晚回家的枯燥的劳动就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了。那时的延平川地少人多,严重缺粮少食。而她劳动的这个小队更甚,不得不开垦荒地,种上高粮芝麻,换些口粮,潘洁陶云他们八个知青和几个村民每天就挖土拉土,这活虽技术性不高,人人会干,可不会干则比任何重活都累。潘洁和另一女知青分到挖士装车一组,这也算照顾她俩了。可一干上,潘洁却叫苦连天,挖了一会,水就起了血泡,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另一女知青丽来自农村,身体健硕,干这种活那是得心应手。平时她毫不起眼,由于长相普通,男知青都向潘洁献殷勤,没人正眼看她一眼,她是又羡慕又自卑,在潘洁艳丽外表下自惭形秽,始终感觉抬不起头来。

    干起农活来,漂亮就不管用了。丽见潘洁双手血泡,痛得泪直掉,不觉心中有种报复的快感,干得更加欢了。到晚上收工,潘洁比丽落后足有一大半。自然,丽受到小组长表扬而潘洁却第一次受到了批评。潘洁内心也第一次有了后悔来这儿的想法。

    第二天,潘洁手起泡不能再挖土了,换作拉土,这活习惯了会干还能休息。可潘洁,陶云还有另一个当地大汉二柱一起拉一辆架子车。二柱正当壮年,人高马大,站在那像座铁塔。干这种活真是小菜一碟,他在前面拉,他俩在后面推着跑,二柱牛劲上来,一人拉着飞奔,潘洁别说帮忙推,就是空手跟着跑也吃力,自然,潘洁又被小组长训了一顿,说她拈轻怕重,不爱劳动,有城市小资产情调。当作落后份子大力宣传。潘洁满腔热忱被浇个透心凉,失望,伤心,羞辱,气恼,使她对自己人生方向产生了迷茫。坚持了半月,她病倒了,发着39度高烧,加上生活不好,更加虚弱不堪。

    开始大家议论说她装病避免劳动,那个黑脸队长赵良民也信以为真,这些城里娃就是娇气,吃不得半点苦,当初公社分给他小队八个知青,他就有意见,学生娃会干啥?白糟蹋粮食,虽说他们每人一年有上面配发的二百斤面粉一百斤小米,这哪够这些长身体的娃吃?还不是得队里公粮里抠出来。延平川是整个公社里最穷的大队,而自己这个小队却排在延平川十个小队最末一位,人多地少,地少粮少,每年都亏空,哪有余粮来分给这几个学生娃?他想了半天,终于想到队上有块空地,得有几十亩,原来是砖厂,废弃后一直未利用,杂草从生,开垦出来可以先种高粮芝麻土豆,土质好了再种小麦,不就解决了队上少粮的局面了吗?

    他越想越兴奋,事不宜迟,马上找到大队,当时正是文革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大队哪敢随便做主,忙向公社汇报。公社和县里一样,都受到了文革红卫兵的冲击,县委政府办公一度陷入瘫痪,县长书记被批斗。公社书记虽幸免,但也并无实权,纯粹靠边站。此时的公社一切事务由县革委指派的一位造反派头子杨胜主持。杨胜一听要大力开垦荒地,好啊,这不是像当年南泥湾359旅王震一样名垂青史?好好,马上批准,需要大力宣传推广。

    队长赵良民有了上面的批条,信心满满,在陶云他们到的半月后开了全小队村民大会,队长一番动员,反来复去就几句话,想不挨饿,大力干,干好了,白面馍管够。对这些一年四季挣扎在饥饿边缘,只在过年过节才吃一次白面馍的村民来说,这几句动员已经足够,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诱惑的呢?大家纷纷磨拳擦掌,跃跃欲试,就连潘洁他们几个知青也一样,吃了几天窝窝头,谁不想吃白面馍呢?

    可干了不到半月,赵良民过来一看,进度不大,这样干下去,猴年马月才干完。把管事的小组长狠狠凶了一顿:“你怎么带头干的,这么多天,撒泡尿都能尿完,不行滚回组里,你不干有人抢着干,全队还指望这块地呢?今年垦不完,明年全队都要喝西北风?”小组长可不敢顶撞赵良民,这汉子人虽善良,嘴巴却不饶人,脾气暴躁。他可惹不起。这垦荒地活比在队里可轻松多了,干多干少自已说了算,十几个人里面自己可算有点权利,在这每天还有二角钱补助,一年干下来也是笔不小的收入。在队上累死累活干一年,能多少分点钱就不错了,有时年成不好,还得倒贴。自己不干,盯着这位置的人的确很多,本来自己来干小组长说闲话的人就不少。是赵良民觉得自己行一心坚持才干上呢。

     ”队长,本来干得挺好的,大家积极性也高,就是那个女知青潘洁一向怕苦怕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吊儿郎当,大家干活才没劲,干的累死,玩的闲死,谁也没心思干活,这不,昨天下午就没出工了,听说病了,有啥病?懒呗。”小组长见队长发火,忙分辩道。赵良民一听是潘洁,有印象,上次刚来第二天出工最后一个到还批过她呢。四下一看,可不,潘洁真不在,心里火起,甩手就走。“队长,还是换个人来吧,我可管不了她。”小组长在身后大喊。”赵良民牛眼一瞪:“换谁?换我顶她好不?”小组长吓得再也不敢吱声。

   
      赵良民急冲冲来到潘洁住处,见她躺在坑上,正想发火,仔细一瞧,脸红朴朴的,一摸额头,烫得吓人,才知真病了。气得他直想骂娘,忙转身健步又回到垦荒处,把小组长又骂了一通,带着陶云去村里请了赤脚医生,让他这几天别出工了,照顾一下潘洁。赵良民人虽粗鲁,可并不傻,他不叫女知青丽照顾而叫陶云,也知道他俩是同班同学,照顾起来不生份。另外,陶云这小伙有干劲,不怕吃苦,也想趁此机会让他休息一下。

     经过几天细心照顾,潘洁的病也好起来了,心情也很不错,她终于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爱情。她早就知道,欧阳鹏和陶云都喜欢自己。可自己到底爱谁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她。她也无法回避这个问题。欧阳鹏英俊但轻浮,讲话滔滔不绝,和自己性格很相近。陶云则聪明稳重,话不多略为木讷,本来自己倾向于欧阳鹏,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才感觉陶云爱自己爱得好深,这种爱细微地渗透,无处不在,全心付出而不计回报。潘洁感动了,再见了,阿鹏。她恋爱了,脸色红润了。恋爱中的女人是美丽的,她不再埋怨,安心劳动,前后简直判若两人。也不再感到这里度日如年,反而还有些享受这个过程,(假如,每天填饱肚子的话。)不得不说爱情是美好的,它可以使不美好的事情而变得相对美好。

     有了陶云的陪伴,才让潘洁度过了那段难捱的时期。可看到别的知青纷纷回城,两人也心神不定起来。都想早点回城,又不知道具体国家政策。是啊,每天日出而作,日没而归,来了一年多,就没去过公社几次。大队到公社有十几公里路程,虽不是高山陡坡,但也是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没有当地老乡带路,十几公里走来,多了一倍还不止。

     相识的,不相识的,一个又一个离开了延平川。陶云再也坐不住了,正准备星期天轮休去趟公社问个明白。正要动身的头天傍晚,欧阳鹏突然来了,他虽在相邻的另一小队,却很少过来。这次到来,也带来了插队知青回城的消息。

     原来,欧阳鹏昨天接到家里电报,让他这段时间准备办回城手续。这是内部消息,县革委有权封锁消息,只能慢慢放人走,不然人心浮动,不利于工作。欧阳鹏的表叔,就是省城市革委会副主任杜鸣。杜鸣位于市革委会副主任,和打砸抢造反分不开的,他从小就不学无术,屡被收容拘留,文革到来时,杜鸣摇身一变,和红卫兵一起到处串联,由于他心狠手辣,批斗老干部,冲击政法机关积极,而被省城最大一伙造反派头子看中,委以市革委会副主任一职。由于杜鸣和欧阳鹏插队所在的县革委主任在串联时认识,才把表侄欧阳鹏安排在延平川。

     欧阳鹏收到电报,跑到公社找到杨胜,详细问了返城的情况。杨胜知道他和上面县革委主任关系匪浅,犯不着隐瞄,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要想回城,要么有病,身体不再适宜在农村劳动;要么群众推荐上大学;“可我们已是大学生了啊,还用推荐?”欧阳鹏不解地问。杨胜听了,不觉一哼,“你那大学接受过我们贫下中农改造吗?没有不算,接受贫下中农改造,很有必要,特别是思想改造,那些小资产情调统统改掉,不让那些封建残余复辟,保卫我们的红色政权。”欧阳鹏对杨胜的话很是反感,可也不能辩驳。只得违心点头。

     听完欧阳鹏的话,潘洁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自己哪条也不附合啊。劳动并不积极,想让这些老乡推荐上大学,无异痴人说梦话。果然,没几天,政策下来,八人都想早点离开,经全体推荐,陶云第一个离开了延平川,而潘洁则继续留在这儿,不知何时才能离开。

     天渐渐变凉,寒冬即将到来,潘洁的心却变得更凉。她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尽头,对陶云的思念愈发强烈。日子变得难以打发,当丽也离开时,潘洁再也不想等下去了,她早就耳闻独生子女可以返城照顾父母。可为何没有下发这条政策呢?她去问队长赵良民,赵良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好像有这条。她又去问大队,大队也不清楚。潘洁有些不知所措。在这样的环境,她还能依靠谁呢?倔劲一上来,不行上公社,县里,不能稀里糊涂,吃哑巴亏。她心一横,工也不出了,径直向公社走去。

     到了公社大院,哪有什么人啊,都下去指导工作了。正要离开,听见背后有人问”什么事啊?”声音威严。潘洁回过头,见一干部模样的人站在二楼问她。“我找主任有点事。”“上来吧,我就是杨胜。”他真是杨胜,刚从外面回来。见一漂亮姑娘四处张望,不觉心动。他今年三十左右,早已结婚,由于老婆不能生育而四处沾花惹草,见潘洁孤身一人,哪肯放过这个载难逢的好机会。忙叫潘洁上二楼,其实他办公室在楼下,楼上是他的单身宿舍,中午困了小休息的地方。晚上从不住这里,得回乡下老家。

     潘洁哪知道这些,见杨胜派头十足,的确像当官的模样。她涉世未深,哪有怀疑他会不安好心呢。便一步步朝楼上走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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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楼主的作品,文笔很朴实,你写的是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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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原帖由 刀羊 于 2014-9-2 06:48 发表
第一次看楼主的作品,文笔很朴实,你写的是小说吗?
是啊,是连载小说啊,写得粗糙,以后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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